心邪照

只是个给漫画产同人的漫画读者。

【BruceDick】《破晓》Part.4

【古埃及奴隶制AU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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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 

第二章

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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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 


真是糟糕的夜晚!布鲁斯捂着腹部的伤口,终于跌倒在寝殿前的石阶上。


就在刚才,他穿着夜行衣,只身一人去见了那位信使——那位带着前代法老夫妇遇刺的真相,消失了十五年的信使。

可迎接他的,只有轮椅上一具冰冷的死尸,以及五个配备了弯刀与毒箭的杀手。

 

布鲁斯并非第一次这样趁夜色出去调查,他也曾很好地搜集到一些贵族贪赃枉法的证据,或者识破一些政敌阴险预谋的诡计,他甚至成功破坏过几次法老对自己盟友的构陷。可是这次,虽然成功击杀了那五个紧追不舍的杀手,保住了自己的秘密身份,但布鲁斯还是受了很重的伤。

——真是糟糕的夜晚!

 

布鲁斯抬手扯掉面罩,试着从台阶上爬起来。他的腹部依旧在流血,他不确定左臂上那支箭头是不是萃了什么该死的蛇毒。他开始呼吸困难,他觉得肺要裂开了。抬眼望着幽暗的偏殿阁楼,所有的奴仆都在宵禁以后回到后院的土屋里睡下。平时这种时候,也只有阿福会悄悄带莱斯莉医生等着自己。哦不,他转念又想,阿福昨天去农场收账了,至少要后天才会回来。他深吸一口气,再次试图夺回对双腿的控制权,奋力向上爬了几阶,又一次抽搐着倒下。

入夜后的石阶真冰冷,布鲁斯想,他或许该给这些该死的石阶铺上哪怕一层羊绒毯?

 

一隙微光透出门缝。颤抖着,踟蹰不前,似乎畏惧园中的黑暗。

 

布鲁斯艰难地抬头,毒药让他昏沉的双眼难以聚焦。是谁?这么晚了,内院的花园中不可能再有人,哪怕是侍卫都不可能巡逻到这里。

 

那人捧着油灯,三两步奔上前,俯身扶起布鲁斯让他躺平在地砖上。

——是理查德!

布鲁斯惊讶地睁大眼,看着那个奴隶撕开自己的夜行衣,看着他动作麻利地将夜行衣扯成布条,一圈圈缠住腹部的刀口。

“……理查德,你怎么会……会在这儿?”布鲁斯迷糊着呢喃。或许是重伤的布鲁斯声音太轻,面前的奴隶全然未觉,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男人手臂上的箭簇吸引了。明亮的蓝眼睛回望向亲王,奴隶微笑着说:“别怕,相信我。”随即,他低头捏住箭簇,猛地将其拔出来,又俯下身,用嘴去吸吮那些毒血。

 

理查德,为什么你总也记不住,你是奴隶,只是奴隶!为什么你不低头匍匐在我的脚下,却总是仰头用你仁慈的双眼看向我?你知道吗,如果泰图斯在这儿,你大概又少不了一顿鞭子,只因你没有遵守应有的礼仪,只因你温润的双唇亲吻的,不是我沾灰的足尖,而是我流血的伤口。

 

……

 

再次醒来的时候,布鲁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敞的软塌上,腹部和手臂上缠着干净的绷带,看样子已经得到了专业的处理。他迷糊地意识到,这里应该是寝殿卧房背后的密室。

“拉神保佑!我的主人!”阿福的声音最先响起。老人扑到软塌旁握住布鲁斯的手,看起来几乎要哭了:“都是我的错!我应该更快些安排您与那位大人会面,我应该抢先一步找到他,并安排更隐秘的地方来庇护他!都是我的错,我尊贵的主人……”

“阿福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
“我是昨晚得到莱斯利医生的消息,从乡下骑着快马连夜赶回来的!今天中午才回到王都。”老人起身朝身后的女医师躬身行礼。女医师点头回礼,转身递上一碗汤药。看到刚刚转醒的病人还有些迷茫涣散的眼神,莱斯利医生又朝亲王略一鞠躬,耐心地解释着:

“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,殿下,您昏迷了接近两天。”

顿了顿,女医生从一旁的高脚桌上捏起一枚箭簇:“是蛇毒。索性您中毒不深,而且当时处理得当,大部分毒素都被这个不要命的奴隶吸了出来。”

亲王顺着莱斯利医生的视线转过头,这才注意到软塌另一边,理查德一直跪在地板上一言不发。见亲王低头望向他,他便也朝亲王微笑着——是那种单纯得毫不做作的笑。“咳咳!”阿福偷偷撇了奴隶一眼。理查德慌忙又将头低下去,保持好一个奴隶应有的礼仪。

“但也多亏了这个傻小子,他没有惊动王府里其他人,直接跑来后院找到我。”莱斯利医生继续说道,带着些赞许的笑:“因此我认为,您应该奖赏他点什么,我的殿下。”

 

“但我不明白,”亲王试着从软塌上坐起身,腹部的刀口并不深,但还是很疼:

“理查德,当时已接近子夜,那个时间,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寝殿里?”

 

“我……”理查德偷偷看了一旁的阿福一眼,又立即将头埋得更低些。瘦削的肩颤抖着,他匍匐在亲王的卧榻旁,姿势从未向此时这般标准:

“请您,请您原谅……我当时,我,我是在学习阅读……

“但,但是白天有很多工作要做,而到了晚上……整个王府……就只有您的寝殿里,会彻夜点着灯……”

“所以你经常半夜偷跑去主人的寝殿里……?”阿福着实惊呆了,作为王府的大管家,他竟然一直不知道,这个新来的异族奴隶,竟然有胆量做出如此僭越的事情!阿福还曾暗自赞赏过他的聪明伶俐,学习语言的速度如此之快,甚至曾好心借给他几卷书,闲暇的时候还指导他练习书写!

“你……你是怎么绕过前院守卫的?你这样做了有多久了?你每晚都去主人的寝殿吗?”老人仿佛遭到了背叛,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烧起来。他跺着脚,厉声质问着地板上颤抖的奴隶——他还是第一次在布鲁斯主人面前这般失态。

“该死的!怎么会一直没有人发现你?你是怎么做到的?为什么守卫们都没有发现?”

 

“我……守卫们很尽责,不关他们的事情!都,都是我……”他抬头慌张地辩解着,蔚蓝眸子闪着光,看起来诚恳极了:“我会在他们换班的空档从后院的屋顶跳过围墙……那里有根偏殿的石柱,顺着石柱爬上去,就是您寝殿浴室的后窗……”

软塌上的亲王不自觉挑起眉。

“……那里不常有人……但油灯依旧会点到后半夜才熄灭……”他磕磕巴巴地讲述着,还带着些异族的口音。短短三个月,他已经基本掌握了埃及的语言。理查德转头看向床榻上的亲王,犹疑再三,又继续开口:

“您……您有时候……有几次您在浴室里睡着……那样真的很危险……我,我就只好吹灭了灯将您惊醒……”

 

……这次,不仅是阿福,连布鲁斯和莱斯莉都呆住了。

 

“看来我们还得感谢你?”阿福依旧没好气儿地瞪着理查德。

“请宽恕我的胆大妄为!”奴隶再次低头匍匐在地板上,“请您宽恕我!我……我只是……我必须尽快学会这里的语言……我……”

“你住口!不需要再辩解什么了,我想我们应该立即把你送走!我们……”

“算了,”布鲁斯抬手制止了阿福的呵斥,他转向地上匍匐着的奴隶,朝他微微点头:“这次是你救了我,理查德。作为感谢,也作为赏赐,你以后每晚都可以留在我的寝殿里读书——只要你愿意。”

“可是主人,这……”

“阿福,这件事情只能说明,我寝殿浴室里守夜的那两个奴隶是蠢蛋。”亲王眯起眼睛,靠回到软垫上:“把那两个蠢蛋打发回后院。还有,理查德就留在我寝殿里侍奉吧。”

 

“不过,理查德,”亲王忽而又睁开眼睛看向地板上的奴隶,冰冷的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:“昨晚你所见的一切,都不准对这间屋里以外的任何人提起。否则你会死,明白吗?”


……


但接下来才是更严峻的挑战:布鲁斯亲王一连两天没去王宫出席军政会议。

作为亲王的堂兄,法老理所应当地对此事表示了万分关切,甚至在第三天派遣使者去亲王府询问原由。

 

“亲王殿下最近……忽然病了。”大管家阿福支支吾吾半天,只得如此回复法老的使者。

 

布鲁斯对此非常不满,虽然他在第四天就被医生允许下床走动,但他的身体依旧因疼痛而不甚灵活,如果此时去王宫,必然会被发现自己是受了刀伤。大概,他亲爱的法老堂兄,正等着自己亲自证明,那晚被五个杀手围追并重伤的黑衣人,正是布鲁斯本人吧?

——绝对不能暴露!布鲁斯想。他绝不能在成功复仇之前,在扳倒那位人间之神之前,被他握住任何把柄!

可始终称病却不接见王宫来的使者,这绝对不是长久的计策。还能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呢?布鲁斯在卧房里独自烦闷着。

……

他忽然想起了什么。

 

布鲁斯起身走出卧房,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儿,便在走廊尽头的露台上,看到一片温暖的灯光。

——是理查德。他正趴在一张矮茶几上,借着墙角大铜灯台的光,认真阅读一卷纸草书。

 


“你在看什么?”

奴隶一怔,仰头望向亲王。随即放下手里的书卷,朝亲王匍匐行礼。

初夏的夜依旧有些凉意,所幸这处露台铺着一块旧羊毛地毯。布鲁斯撩起衣摆坐到奴隶身边,扭头看茶几上的书卷:“你在读什么,理查德?”

“是神话故事,主人,”他微笑着,姣好的面容映着摇曳的火光。

 

“是复仇之神荷鲁斯,与他的妻子,爱神哈索尔的故事。”

亲王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。奴隶想了想,便自作主张地为亲王讲述起这段故事。

 

“荷鲁斯本是埃及的王,是这世界的统治者,却被沙漠之神赛特陷害。他的双亲被赛特所杀,他的全部荣耀、权力、甚至是存在的意义,都被赛特生生夺走。甚至他深爱的妻子,爱神哈索尔,她为了阻止赛特处死荷鲁斯,不得不委身于仇敌,受尽屈辱,成了赛特床榻之间的囚徒。

 

“但哈索尔的心永远属于荷鲁斯,他们是彼此的挚爱。哈索尔为了帮助荷鲁斯,又一次牺牲了自己,同地狱里的恶魔交换来能够对抗赛特的兵器。而作为代价,哈索尔被恶魔带进地狱,每日承受业火的灼烧,承受着无尽的痛苦,却再不能与她的爱人见面。”

 

“……太傻了……”布鲁斯出声打断理查德的故事。他趴在茶几上,单手托着腮,望着墙角跃动的灯火,眼神迷离:“太傻了,哈索尔不该这么做。”

“?”理查德似乎没明白布鲁斯的意思。

“她不该一次次牺牲自己,更不该拿自己的自由去与恶魔做交易,那代价太大了!”布鲁斯耐心解释着。

“但,但荷鲁斯是她的挚爱,是她的全部,”理查德扭头,有些迟疑地辩解着:“能够为挚爱之人牺牲自己,换来他成功复仇,我想哈索尔会觉得这很值得。”

“哈索尔同样是荷鲁斯的挚爱,不是吗?”亲王看向身边的奴隶,声音很轻,仿佛梦呓:“他被夺走了一切,他什么都没有了,只剩下他的挚爱陪伴着他,不离不弃。她是荷鲁斯唯一拥有的,是他的全部,是再不能失去的人。”

 

“可他连唯一拥有的,都被夺走了……”

 

亲王的蓝眼睛渐渐暗淡下去,仿佛墙角灯台上即将被夜风吹熄的光。


理查德顿了顿,他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让面前的人高兴起来,他慌乱地低头翻面前的纸草书:

“但,但最终,在荷鲁斯用哈索尔换来的兵器杀死了仇人,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之后,他选择放弃这些尊荣,放弃统治埃及的权力。他选择追寻他的爱人去地狱,为了哈索尔,与地狱的恶魔战斗。”

“这卷书里说,荷鲁斯至今还在地狱里同恶魔们战斗,为了赢回哈索尔的自由,为了再次看到爱人的笑容。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的,”

他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,清澈的蓝眼睛映着明媚的笑意: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主……”

 

灯火摇曳,晚风徐徐,亲王忽然抬手,捏着奴隶的下巴,若有所思。

 

 “理查德,” 

“……?”奴隶的脖子都开始酸了,却还是不大敢拍掉那只捏着他下巴的手。

 

“你……”亲王忽然凑近奴隶的脸,带着成竹在胸的微笑:



“你想不想出门,去王都各处转转?”
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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